发货:3天内
所以,大家就聚在煤油灯下,说话的说话,纳鞋底的纳鞋底,气氛是欢快的
表姐好像天天晚上纳鞋底,先用针锥在鞋底上扎一下,再将穿了麻线的细针从中穿过,“嗤啦”一下,就拉过去了,很是爽快
表姐过一会儿,就要把针锥的尖在自己头发中划几下,大概是利用头油的润滑作用
我看着她,灯光在她身上忽闪忽闪,门是敞着的,她坐在门口,向外一侧的身子被黑暗紧紧地裹住了,使她看上去有点苍老——不,我不愿这么想——表姐还没出嫁呢
不知谁说的,说,队里记工分了
表姐放下手里的活儿,问我去不去,我说去,我们就走了
停电了,家人已经安睡,时光静如流水
一个人孤灯独坐,仰在椅上,想着鲁迅先生“在朦胧中,看到一个好的故事”,是的,一个好的故事
三十多年的日日夜夜,曾经夜夜孤灯,也曾经烛影摇红;曾有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豪迈之气,也有归去来兮,田园将芜胡不归的息隐之心
回望来时路,也有得,也有失
这一路行来,正应得一句话:“桃李春风一杯酒,江湖夜雨十年灯
”
不知从哪一天开始,人们忽然意识到,落叶松是解决经济问题的好帮手,于是,村官儿写了申请,把那片三十来年的林子砍倒
砍了林子,村里该穷还是穷,又出卖地皮,一个在外的乡人买到手,重新栽上小树
换句话说,至少几十年内,这块地方是村庄嫁出去的女儿,泼出去的水
就在客岁冬天黄昏,我还看到她和谁人方脸男的在玄色桑塔那卧车里激吻,黑黑暗坐在后排的她遽然翻骑到那男的腿上了,那剧烈的举措毛骨悚然
在经过无数次对内心的拷问和无数个难眠之夜后,那个在梦境中所拥有的风景底片渐渐凸显,渐渐清晰,成为我对生活抽象理解的一种象征
它只属于我自己,与他人无关